【23】
“说实话,在外人面前,我还得装得有条不紊的。其实,我现在跟他妈傻子没什么
区别,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干不了。要不,我也不能让你来。我就盼着你来,
哪怕你什么也不干,就站在我旁边,我也觉得好点儿。”
“那你跑出来,家里怎么办?你姐呢?”
“我大姐在家,二姐上班了。家里全是他们的人,一大堆。平时也不见他们怎么
样,这时候全来了。我真是实在不想在家待着,能跑出来接你,能看见你,我觉得
好多了。”
“老爷子不能就这么放着,得想办法解决,赶紧入土为安啊。”
“我也想啊,可你看看他们那个逼样儿,一说出殡就像要吃了我似的,差点儿把我
大卸八块。我倒是不怕他们,真要是动手,我自己的员工都能收拾他们。可,我姐
说死也不让。”
“不能动手!你也是心里太苦了,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冲动。你姐说的对,不能动
手。我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房子的问题,然后他们不闹了,再给老爷子出殡。要
快,时间拖得太长了,是对老爷子的不敬,将来你也会后悔。”
“我也想快啊,所以才找你来,你说怎么办?”
“先吃饭,吃完了饭,慢慢商量一下。”我拉起大佛,下楼。
饭吃的很快,大家都没吃多少。能看得出,林凡对大佛已经超出了一个秘书对老板
的关心,就像白玲对我一样。其实,我倒不是饿了,就算是饿了,现在的心情也实
在吃不进去。我是想借着吃饭的当儿,思考一下大佛的状况,想出一些头绪来。另
外,我不想让白玲太担心我。吃完了饭,白玲跟林凡去外面散步,我跟大佛就在房
间里面继续谈话。
“你想过没有,大佛?如果你硬碰硬的跟他们对抗,那么最后房子不一定会落在你
手里,毕竟从书面上房子是在你奶奶名下。恐怕,你也不能肯定你奶奶会完全把房
子留给你两个姐姐,对吧?”我点着了一根烟。
“你有想法了?”我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具体的没有,但咱俩可以分析分析。哎,你怎么也抽烟了?”我看见他也从烟盒里
面拿出一支,我记得他从不抽烟。
“有时候抽,烦的时候想抽。”说着他点上烟,看着我,等着我往下说。
“我想,要想要回那两套房子,就得证明这两套房子是你爸爸的事实。法律讲证
据,这不假,可法律要重事实,这也是基本原则之一。所以,要想证明房子是你爸
爸的,就得找到事实的佐证,哪怕是间接证据。”
“嗯,你接着说。”他一直盯着我看,忘了手里已经点燃的烟。
“首先要证明房子确实是你爸爸付钱买的,而买房当时所有的能证明钱是你爸爸付
出的单据或者证人都要尽量的找到。比如说,取款收据、买房的单据、当时的经手
人、邻居,等等,凡是能作为证明是你爸爸出钱买的房子,或者能证明这房子从买
回来就一直都是你家里人在住的佐证都找到。还有,最好有派出所和街道社区出的
证明,证明从买到房子到现在,一直都由你家里人在使用,要书面证明。”
“你给谁打电话?”我看见他拿出电话要打,之前来了好多电话,他都没接。
“林凡,她不是外人,我得让她帮我记下来。”我看见大佛的眼睛里至少恢复了一点
儿往日的精明。
“法律的精神,在于‘重事实,讲证据’。你看,重事实还排在讲证据前面。只要我
们能证明事实确实如此,那他们的所谓证据也就得向事实低头。”看着他打完了电
话,我接着说。
“我就合计你一定有办法,呵呵。谢谢你,兄弟!”他说的很诚恳。
“谢什么?兄弟!”我笑着问他,直到现在我的心情才好转了一点儿,思维也开始回
复正常。我感觉到一种面对问题时候的强大自信,开始慢慢的回到身体里。
……
林凡在本子上面写着接下来的重点,白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
“关键,他们现在说要告诉老太太,还要把事情弄大。我爸一辈子都是名声在外,
活着的时候就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现在没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我爸
吧?我姐,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忍气吞声的。我跟你说,小毅。为这事儿,我都要气
疯了。妈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就说当好人没错,但好人也得当得有个
度,老爷子就是不听。当了一辈子好人,临了临了了,还成了把柄了。”
“你看你,就你这态度,能解决问题吗?至少,也要保持一个冷静客观的态度,这
才有助于问题的解决。来,再来一根儿。”说着,我递给他一根烟。
“别抽了,这两天……”林凡小心翼翼的轻声说。
“我知道。”大佛打断了林凡的话。
“别抽了,我给你俩砌了茶,还是喝点儿茶水吧。”白玲站起来,去端茶水。
“呵呵……”大佛的脸着白玲的背影,眼睛却对着我,笑了。
……
“话分怎么说,事儿看怎么办!话,有先说后说。事儿,有先办后办。区别大了!”
喝着茶水,我接着说。
“快说,别扯别的。”大佛根本就不跟我客气,呵斥孙子似的。
“妈的,这会儿牛逼了。不是在机场那样儿了?”
“你不也一样?”他看着我,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了。
“你是怕家丑外扬,怕坏了你爸的名声,你姐也是,对不?”
“对,就是这样。要不是为这个,我他妈……”
“你爸是人大代表,还是厂子里面的主要领导。现在过世了,相信最终知道的和来
参加葬礼的人会很多,早晚都得让别人知道。区别是,是谁让别人知道的、知道的
人有多少、知道这件事的人的感想,这就是区别。如果由你叔叔们捅出去,那么就
会有很多人知道,甚至是全市的人,而且对你们家人应该是一个负面的印象,进而
打击你和你姐姐。我这么说,对吗?”
“对,一点儿没错。你什么意思?”大佛的表情凝重,显然对这个事情非常的不满意。
“如果是你捅出去呢?甚至是由你们姐弟亲自通过媒体捅出去呢?”
“我?我疯啦?你什么意思?”怒目圆睁的看着我,我这个兄弟真是耿直的可爱。
“我给你解释一下,你看看行不。这个盘算可以大张旗鼓的四处张扬,也可以引而
不发,作为筹码。首先,只要是房子的所属权没有最终确定,你亲戚肯定不会善罢
甘休。既然他们能如此不讲情面,能这么臭不要脸,那我相信他们有可能会真的捅
出去。所以,与其让他们捅,不如你来捅。最好是上报纸,正规的报纸。拿出点儿
钱来,买通记者,来篇专访。譬如:党的忠诚干部、一生清廉奉公、正直守信的济
南市人大代表、xx厂党委书记、尊敬的人民公仆,刘卫国同志于某年某月某日,因
心梗,抢救无效逝世。他一生为官清廉、刚直不阿……等等。不用多,来上一篇专
访,专访刘卫国同志留下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通过你们的嘴,让别人知道,你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在专访中要突出你父亲生前是如何拒绝你叔叔他们以
权谋私的要求的,是如何不念亲情,坚持原则的事例。还要在专访中,公布你爸爸
一生廉洁奉公的结果,公布他留下的所有财产的明细。这么一来,你就取得了主
动。就算你叔叔真的站出来反驳,你也占了先入为主的便宜。”
“那,最后他们要是真的站出来反驳,不还是把事情闹得街知巷闻了吗?不用说
我,就是我姐就肯定不同意。”
“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不想大张旗鼓的,我们还可以引而不发。你找个记者,塞点
儿钱。写出来一片稿子,内容跟我刚才说的一样。然后再写一片后续报道,内容是
假设他们反驳了以后,记者会如何继续后面的报导的。然后拿着你搜集到的证据,
再带上一个律师,去跟你亲戚谈判。当然了,既然是谈判,就不能不付出点儿代
价。你爸爸留下的那两万块钱,拿出来,作为他们没能得到房子的补偿。这样,一
篇报道和证据,以及律师关于这些证据能在可能发生的法庭上面所起的作用的威
胁,这些加起来,我想足够你那几个农村叔叔打退堂鼓了。然后,你再把两万块钱
拿出来,我相信他们有可能会罢休。这样一来,既不让所有人知道,把影响缩小到
最小的范围,又能解决问题。我不知道,我这个办法行不行的通,你看呢?”
“给他们拿钱?我他妈疯了?再说,如果他们拿了钱,又反过来再来,那怎么办?”
“给钱的时候,当然要录像录音了。到时候,又多了一条威胁他们的筹码。如果还
要硬来,那就真的撕破脸。妈的!那就有了真凭实据了,你还怕个屁?”
“妈的!要是最后真没辙了,我就真跟他们干。不就是傻子放火不怕大吗?我陪着!”
“至于你奶奶,我想能把你一手带大,并且培养成为一个好人的老太太,相信不会
太偏心的。如果真的是老太太要为活着的人偏心,那你可以这么办。先跟你奶奶
说,就说你爸爸临去的时候曾经跟你口头表达过,要把那两万现金留给你奶奶,并
且让你照顾你奶奶以后的生活,反正你奶奶将来也肯定是你照顾的。而且,你爸爸
表示,如果你奶奶要把两万块钱留给你叔叔,那就听你奶奶的。既然钱都拿出来
了,那房子也要,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你奶奶也干不出来。退一步讲,如果你奶奶真
的会坚持要把房子留给你叔叔,那你叔叔还等什么呢?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奶奶带
来,那不更直接吗?所以,我反倒觉得你奶奶那边的工作最好做。反正要坚持的就
是,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你的手里。”
“都让你想到了,让我想想,考虑一下。”
“你回去把我的想法,跟你姐姐商量一下。看看她们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们也同
意,那就这么干。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回房子,你就得舍得那两万块钱。再
说了,你也不差那两万块钱。退一步说,钱最终也没落到外人手里,总算是自己的
亲戚。就算是你给他们的好儿,就算是以后别再来烦你的代价。”说了半天,我也
累了,停下来喝口水。
“铁子,我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能是什么样。不管怎样,看到你,我好多了。”
“当初,不也是你把我从精神病院门口拉回来的吗?是兄弟,还这么客气?”
“我不能陪你太长时间,我这就回去,我估计家里面又开锅了。如果有事儿,给我
打电话,找林凡也行。”他站起来,跟我紧紧的抱了一下,作势要走。
“记住,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这句话,是当初你跟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
情,不要冲动,毕竟都还是亲戚。能用脑子解决的,就不要用手。有什么事儿给我
打电话,我不方便陪着你,我就在宾馆等着你。你也不用惦记我,我没事儿就跟白
玲出去溜达溜达。”
“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保重,兄弟!”我看着他走出去。
大佛走了,听到了关门声,我无力的坐在床上。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你看呢?”我问白玲。
“对付一般人,你做的对。对付亲人,这么做有点儿……”她没说完,不说了。
“残忍?”
“我听林凡说,他亲戚都是些农村人,没多少文化。你的计划,要想对付他们,我
相信应该能成功。可我总觉得,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对付几个农村的,甚至是法盲的
亲戚,有点儿……,我也说不好,总之不太光明正大。”
“法盲?他们知道房证的名字就代表所有权,就说明他们不是纯粹的法盲。他们能
在老爷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跑来争家产,就说明他们根本不配做亲戚。我只是不
想老爷子一世清白,临了还要惹上点儿是非,闹得满城风雨的。要不然,我还有更
激烈的手段。”
“那,大佛能同意这么干吗?毕竟,你不是他真正的亲兄弟,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啊。”
“我当他是我亲兄弟,我相信他也一样!至于能不能这么干,那就不是我能力所及
的了。一切都有天定,冥冥中自有安排,顺其自然吧~”
“我有点儿饿了,你饿没?”白玲斜眼看着我,小声儿的问。
“饿了。”
“那,咱俩下去吃点儿东西吧。”
“走。”
济南的夏天,比沈阳的气温高的不是太多,但是感觉却截然不同。在沈阳,即便是
再热的天,也只是觉得酷热,太阳烤的慌,火烧火燎的。济南,让人觉得是身处在
一个大的蒸笼里面,闷热的那种。尽管已经是晚上了,偶尔还能有一丝空气流动被
察觉,但是我还是觉得身处在一个开始降温的蒸笼里面。区别,只是被蒸熟了以
后,又开始晾凉了。
说是吃饭,在如此难受的环境中,再加上心情不是太好,哪能吃得下去呀。也只是
在街上随便逛逛,买点儿小吃,边走边吃而已。
“虽然跟你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你昨天和在飞机上面的表现真吓坏我了。在我印
象里,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身上。我想问你,大佛的父亲对你真的那么
重要吗?”白玲心有余悸的问我。
“我不知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不由己的就那样了。大佛他爸虽然对我
很好,但也不至于让我那样。可是,当时就觉得好像一个至亲至爱的人离去了一
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
“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这心才算落地了。”
“我以为我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挺过来,这次我才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挺
的,多亏了你。”
“不是你挺不过来,而是我不能看着你自己挺。我心疼!”
“嗯?”
“其实,如果我没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挺过来,也
能自己调节好。但是,我知道了,就得陪着你。如果我知道了,却不能陪在你身
边,那将来肯定会后悔死的。不是你自己挺不过来,而是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挺着。
看你现在的状态,我放心多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了。”她靠
着我的肩膀,挽着我的胳膊,走得很慢。
“希望如此。”
“对了,今天你好像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那,接下来你打算干嘛?”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突然没了主见了?”
“出来了,自然是听你的。到了外面还给男人找别扭,还要固执己见的女人,不是
白痴就是笨蛋。要不,就是那男人是白痴或者笨蛋。”
“呵呵~,男人女人都让你说了。我想,如果事情就像我想的那样解决了的话。我打
算先去拜一下大佛他爸,然后逛个1、2天再回去。如果事情还有转折,那就看情况
再说,好吗?”
“都说了听你的,不用问,你就是司令。”
“那,我命令你,赶紧回宾馆,给本司令放水洗澡!”我拍了一下白玲的屁股。
她跳着跑开了,在前面笑着一路小跑。我知道,她在刻意的引导我的情绪,想让我
远离悲伤的感觉。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出了点儿汗。路灯把我俩跳动的影
子,长长的映在马路上,向身后倾斜,没等这对影子消失的时候,下一对影子已经
紧跟着上来了,两个影子一起向宾馆的方向跳动着。
……
洗完了澡,我躺在床上,头枕着白玲的大腿。薄薄的毛巾被该在我的下身,我和白
玲都光着身子。浑身都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白玲拿着刚买来的《参考消息》,轻声
的念给我听。我一会儿就换个地方枕着,防止老躺在一个地方而产生局部麻木。每
次我挪个地方,头发就在她白皙的大腿上面掠过,惹来她一阵娇笑。不仅是现在,
就连刚才洗澡的时候,虽然也是两人同浴,却都是相敬如宾的,没有半点儿情欲。
她也很体贴的没有像平时那样故意的撩拨我的欲望,我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是
‘垂头丧气’的。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屁股是凉的。”我突然问。
“呃……是吗?我没注意,我摸摸。”愣了一下,她伸手去摸。
“呵呵,还真是,你的也凉吗?”她又来摸我的屁股。
“也是,怎么屁股这么凉?我还觉得有点儿热呢。”摸完了她说。屋子里面没开冷
气,只是自然风,所以不觉得凉。
“有你陪着我,真好。”我抚摸着她白皙的皮肤,由衷地说。
“能陪着你,我也觉得很好。”她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面,轻轻的揉搓着。
滑嫩的肌肤在我的手中掠过,仿佛是一件羊脂白玉的雕塑一样,那么光滑,那么柔
嫩,仿佛吹弹可破一般。我的动作很轻,轻的怕把她碰坏一样,小心翼翼的。我不
想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也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慢慢的直起身体,吻上了她的
嘴。轻轻的吻,舌头进入一点,跟她的舌尖接触在一起。细细的品味她舌尖上面的
小小的味蕾,还有充满了牙膏香味的津液。这是一种感激、温柔、安逸……,许许多
多的感受揉捏在一起的感觉,好像跟肉欲不沾边一样的纯净。一道被感动的流出的
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滑下,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好像是隔了好多年,迷路
的小孩终于回家的感觉,又好像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离开我的嘴,轻轻的抱着我的头,温柔的吻去我脸上的泪。然后把我的头放在自
己的胸前,轻轻抚摸我的后背,就像是在轻拍一个婴儿入睡一样的。
“闭上眼睛睡吧,你累坏了,睡吧,我看着你睡~”她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那声音
轻柔极了。
“嗯”她的声音就像是催眠师的语言一样,让我昏昏欲睡,附应着她,我睡着了。
那一夜,我睡的很沉,没做梦。
……
第二天,大佛打来电话,说还在跟他姐商量我的提议。他二姐同意,可是他大姐还
是犹犹豫豫的,觉得这么做有点儿太过分。大佛自己倒是觉得这是个办法,至少能
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他让我再等等,他想再做做他大姐的工作,不想让他
两个姐姐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要便宜那两个缺德的亲戚。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
我也不想去拜大佛的父亲。我想在一切都有了结果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拜祭一下他
老人家。
吃了早饭,我跟白玲在屋里玩了会儿扑克。一直到了中午,实在觉得没意思,肚子
又不饿。白玲提议出去走走,消化消化肚子里的食物。我突然想起来,济南是有名
的泉城,所以提议去趵突泉看看,她也高兴的答应了。
说实话,济南的出租车应该是我坐过的最好的出租车。不是车子本身多高级,或者
设施多豪华。而是司机的态度和服务意识,真是令我如沐春风的舒服。司机是个三
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胖,看样子跟我差不多高,也就是一米七七、七八那样。从
整洁的车厢能看出来他是个干净的人,谈吐得体,时不时的给我介绍沿途的建筑和
景观。言语中充满了山东人特有的豪爽和实在,即没有东北司机那种粗线条的大大
咧咧,又没有南方人那种斤斤计较的小气,不上不下,正好。临下车的时候,我想
不用找零了,就当作是小费。可是,他笑着拒绝了,说该多少就是多少。看着他朴
实而又可爱的脸,我把钱揣起来,摆手告别了这个高贵的普通人。
趵突泉公园,我在01年来过一次。只是大略的转了一圈,没有仔细的看。而且那时
候,已经是快要黑天了,就是想看也看不清楚了。现在是中午,虽然很热,但是我
跟白玲的兴致都很高。拉着她的手,我俩就像是初恋的情人一样漫步在趵突泉公
园,朝天下第一泉走去。
这次,趵突泉给我的印象绝非上次可比。翻涌的泉水,虽说不上壮观,但比上一次
只能看见几个涌起的水花来讲已经漂亮了不止十倍。清澈的泉水,倒映着岸边的绿
柳。白色的水花跟周围绿色的潭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岸边感受着那泉水带来
的阵阵清凉,真是爽透了。只不过,人工斧凿的痕迹太明显了。那些整齐的条石砌
成的凉亭和崭新的红字,把这本该是一派自然气息十足的景色弄得有点儿不伦不
类。说实线亩,其实我并不觉得太大。公园里面号称好几个泉的地方,
有的只不过是一汪潭水,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泉涌。不过,能在市中心享受如此
的泉水带来的清凉,再加上‘天下第一泉’这几个字,就够了。
走走停停的,看看这,摸摸那。我跟白玲不知不觉间已经进来逛了2个小时了,走
得累了,坐下来歇歇。看着公园里面的游人们,有的正兴致勃勃的观看着景色,有
的坐在那里歇着,有的在哄孩子,还有的在导游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圈在聆听着导游
的讲解。我觉得有点儿恍惚,抬头看看拼命放射光线的太阳,强烈的日光晃得我睁
不开眼睛。感觉脑子里面空荡荡的,好像灵魂出窍一般,好像身体里面什么都没
有,真的就只是一具空皮囊而已。
又接着逛,直到把公园的所有地方都逛了一遍,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到了舜耕
山庄,点了一大桌子的菜,每一样都只吃了一点。回到宾馆的时候,大佛来了,面
色凝重。他大姐也同意了,可就在大佛准备去跟他两个叔叔商量的时候,他叔叔却
找上门来要告诉他准备通过法院起诉他,让他赶紧让出那两套房子。所以过来找我
商量一下,还带着他两个姐姐。
……
“不管怎么样,老爷子的丧事也是头等大事。告诉他们只要把老爷子的丧事办完,
就跟他们交房。先拖着,让他们先放松警惕。大佛,你要抓紧搜集证据,要在不惊
动他们的前提下尽快搜集证据。跟他们每次的谈话都要录音,大不了我就给他来个
断章取义,把录音剪辑一下。反正也要告诉你奶奶,不如就趁现在,还是那番话,
告诉你奶奶,看她什么反应。记者的稿子也要抓紧,还有律师的工作也要同步进
行。打官司,还不都是一样?‘歪打官司,斜告状’,到什么时候都一样。不过,就
算是真的闹上法庭,也得等老爷子出殡以后。注意,不要冲动,千万不能动手。”
“你呢,你要走?”
“明天,我去拜一拜老爷子,然后就走。等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完了,我再回来。”
“昨晚,我也想了,也只有你说的办法了。这不是便宜不便宜他们的事儿,而是于
情于理都应该留下房子。明天我来接你,等拜完了我爸,我送你走。”大佛的表情
好像不像昨天那么悲伤了,一种慷慨赴死的神情。
又跟大佛的两个姐姐唠了两句,送他们出门,然后打电话订了两张回沈阳的机票。
第二天,我跟着大佛去了他家,拜祭了老爷子,也看到了那两个‘好叔叔’。他俩在
一群‘血浓于水’的亲戚的围衬下,冷眼看着我来拜祭大佛他爸,仿佛死的不是他们
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这样的感觉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同时也理解了大佛
的愤怒。
第三天,我嘱咐了大佛一通,又把细节重新整理了一遍,才跟白玲踏上了回沈阳的
航班。回家以后,先去了我妈家。留下了买车的钱,并且给老吴打电话,把二舅的
电话留给他,告诉他车到了给二舅打电话。又把大佛的事情简单的说给老妈听,但
是把那两个‘血浓于水’的家伙忽略了,我怕老妈担心。只是说,要过去陪陪大佛,
免得他悲伤过度。老妈知道我跟大佛的感情,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要注意身体。
第二天,我去了趟xx。检查了一下工地,有召集所有人开会,继续确认了一下工作
进度和每个人剩下的责任。跟军哥儿吃了顿饭,拜托他帮我盯着点儿。然后,当着
军哥儿的面,给我大舅哥打电话询问了一切顺利的航空座椅的事情。由于不知道要
在山东待多长时间,所以想让张晶干完了活儿以后住在我家里,可是张晶不同意。
没办法,只有把张晶的衣食住行都拜托给六子和伟晨两个人了。
回到了沈阳,我又找了小梅和白玲吃饭。告诉她们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多长时间不
一定。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我回到了自己家。
空荡荡的屋子,没开灯。借着月光,我趴在阳台上抽烟。虽然悲伤的感觉已经过去
了,但心里还是说不上欢愉,很平静。我知道,大佛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同时也
是个感性的人,酷爱古诗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沉浸在古诗词所营造的各种意境
当中。那时候,他经常坐在上铺,面对墙壁,背对着大家,捧着一本古诗集,看得
津津有味。由于他的身材魁梧,盘腿背坐的背影酷似一尊佛像,再加上熄灯以后的
烛光所产生的效果,酷似一个老电影的名字,《神秘的大佛》。所以,大家戏称他是
‘神秘的大佛’,后来干脆简称大佛了。后来,我开始喜爱唐诗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大佛的智商很高,逻辑思维很清晰。当前所面对的状况,如果放在平时,根本就不
是问题。可是,如今的状况非同寻常,他沉浸在父亲逝世的沉重打击中,同时又要
面对那些无良亲戚的侵略。这些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共同打击,让他无法冷静的
面对,无法清晰的理顺条理,无法理智的思考。我所要做的,就是帮他理顺条理,
引导他思考,进而让他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就像当初他引导我从失恋的打
击中脱离出来一样。剩下的,就是帮着他脱离悲伤的漩涡,尽快的重新面对正常的
人生道路。
看着淡蓝色的烟慢慢的消散在夜空中,远处的浑河岸边散落在林间草地的景观灯,
还有五光十色的跨河大桥,我觉得有点儿睏了,想睡觉。
躺在床上,努力的什么都不想,想象着一片白色的柔和的光,我很快的睡着了。
到了济南,见到了大佛。跟他商量了面对他那些趁火打劫的叔叔的对策以后,我回
到了沈阳。处理完了一切事物,我打算回来,陪着大佛面对问题。
2天以后,我又回到了济南。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大佛的奶奶得知了事情以后。
先是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训导两个儿子放弃房子,在得知两个儿子执意要告上法庭
后,老人家不再跟两个儿子继续纠缠,而是先给自己的大儿子在没有兄弟参加的情
况下出殡。然后,把房子过户到了大佛的两个姐姐名下,那两万块钱存在了大佛的
名下。见到奶奶如此的举动,大佛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跟在奶奶后面屁颠屁颠儿
的状态。我也跟着大佛陪他奶奶回到了曾经作为革命老区的蒙阴县,也就是大佛的
老家。
在蒙阴县住了大概大半个月以后,我跟大佛告别了老人家,回到了济南。每天跟大
佛去他的KTV看看,在市里转转,在家里追忆一下学生时代的趣事,经常一唠就是
半夜。这样磨磨蹭蹭的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才告别了大佛,回到了沈阳。临走的时
候,大佛跟我约定明年来沈阳,看望我母亲和孩子,还给我带了一大堆老家的特
产,并嘱咐我一定要给老妈带好儿。
历经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下了飞机,呼吸了一下桃仙乡空
旷地带中清新的空气,感觉头脑都清醒了许多。回来,真好!没通知人来接我,自
己打了辆车回到家把行李放好,然后带着大佛给我的土特产来到老妈家。老妈的车
子已经到手了,驾驶证也顺利的拿到了,看着老妈欢喜的样子,我也从心里往外的
高兴。虽然老妈的驾驶技术还不过关,不过带着孩子慢开还是可以的。老妈特意自
己开车带着我和孩子去了好妈王,吃了顿饺子。回来以后,孩子睡了,我和老妈坐
在阳台上面唠嗑。
“咱家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就你一个,有多少钱都是你的,有多少债也都是你
的。你爸去的早,虽然也有几个姑姑,可是跟没有一样,也不怎么走动。再说,她
们也从来都没把你当亲戚,也犯不着跟她们犯话。”老妈听了我的讲述,有感而发。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我看你开的还不错呀,等过了磨合,
你带我去趟辉山?”
“也就是你回来了,平时我都是在家门口转悠,哪敢开那么远啊?说实话,你不在
家,我老觉得身边缺点儿什么,哪都不自在。你回来了,就算看不见你,我也觉得
心里踏实。”
“这也就是大佛,换个人儿,我也不会这么上心。他说了,明年来看你。”
“大佛还是那样儿?”
“模样没变,人变了。变得更成熟了,更……更社会了。”
“变坏啦?”
“不是变坏!我不也是变了吗?他跟我一样,在社会上闯荡,不像你那时候,满大
街的都是好人,没点儿心眼儿怎么活着啊?他变得更有心眼儿了。”
“唉,这世道,多好的人也得逼得变成坏人!”
“不是坏人!是大人!都长大了,都开始学着跟别人勾心斗角,开始学着算计别人。”
“不说了,你刚回来,早点儿睡。”
“嗯”
……
在老妈家睡觉,睡的很踏实,没做梦,很沉。早上醒来,喝着老妈熬的粥,吃着可
口的小菜,还有老妈特意煎的荷包蛋,甭提多舒服了。到了店儿里,已经是中午
了。六子和张晶分别跟我汇报了这段时间来的工作,都挺让我满意的。工程款已经
全部结清,善后工作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给大舅哥和军哥儿打了电话,让他们直接
沟通座椅运输的问题。军哥儿的老婆破天荒的给我打电话,亲自致谢,搞得我有点
儿受宠若惊。六子急急忙忙地跟我要求晚上出去吃饭,看来他女朋友对他是越来越
紧了,只好答应他。
晚上,带着张晶开车来到三好南街的原味斋。张晶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烤鸭,我也
挺馋烤鸭,不过我只吃瘦肉。所以,六子就在原味斋订了一个包房。进了包房,看
见六子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坐在那里,看来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我的目光就定格
在那女孩的脸上,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不想了,坐下等着吃。
“老大,这是我女朋友。小青,这是我老板,也是我老大。这是老大的妹妹。”六子
站起来给我们介绍。小青?还白蛇呢~
“老大你好……你好……你好。”互相握手,然后坐下。
“早听六子说他老大这也好,那也好,今天才见到……”嘴还挺会说。
“别,别!我可不是老大,他们瞎叫的,弄得跟西西里黑手党似的。你应该比我
小,喜欢就叫我张哥,不喜欢就叫张毅或者‘哎’,怎么随意怎么叫。”
“我还是喜欢叫老大,显得亲近。”我总觉得她笑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具体怎么不对
劲儿我却说不上来。不过她笑着看着我的时候,我发现六子脸上的表情有那么点儿
不自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随你,叫什么都行。六子,点菜了吗?”
“你没来,哪敢点菜啊?就等你呢。”
“不等我啊?就等我哥啊?不是说让你照顾我吗?你就这么照顾的?你看看,哥,
他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扣他工资~”张晶这段时间跟他们混的挺熟,一张嘴玩笑就来了。
“呵呵,点菜,服务员,点菜。女士优先,晶儿,你俩先点,完了我再补充。”说
着,我把菜谱递给六子的女朋友。我注意到,张晶开六子玩笑的时候,他女朋友一
直都是笑着看着我,目光很奇怪。一点儿也没对张晶的玩笑有任何反应,好像没听
见一样,这让我有点儿奇怪。
“你点吧,我随着老大就行。”她把菜谱推给张晶,话却说的大有问题。我看见六子
的脸有点儿变了。
“那哪行啊?你又不知道我哥喜欢的你爱不爱吃,你先点吧。”张晶的反应很正常,
像是一个有点儿小心眼的妹妹的表现,只不过有点儿露骨了。
“老大,你点吧,我都饿了。”六子出来打圆场儿。
“那行,我点。”我拿过菜谱,点了一堆菜,大家都没意见,就让服务员出去了。
倒上茶水,六子跟张晶开始争着跟我讲述这次工程中的趣事。本来,把一个女孩子
晾到一边是很不礼貌的,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所以表现出津津有味的
听他俩在那有说有笑的讲述着。她一会儿看着手里慢慢转着的茶碗,一会儿若有所
思的看着我,根本就不避讳六子和我的目光。这样的表现,着实令我有点儿奇怪,
搞不懂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哥。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张晶突然打断六子的话。
“什么事儿?”我问。
“那个凌光公司,姓宋的老板,你还记得不?”
“你当你哥是老年痴呆啊?这么快就能忘?”
“他长得老像你了,尤其是从后面看,跟你简直一摸一样儿。”
“净瞎说,哪有一摸一样的啊。”
“真的,老大。有一次,我看见他的背影,还以为你回来了呢。喊了半天也没搭理
我,我才知道不是你。”六子也跟着说。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孪生兄弟。”我对六子和张晶说。
“她不是你亲妹妹吧?”六子女朋友突然开口问我。
“啊……,是我干妹妹。”她一下子把我问愣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她恢复了那好像惯性的笑脸。
服务员开始上菜,我才想起来还没洗手。站起来要去洗手,六子的女朋友也站起来
要去。我看见六子有点儿奇怪的看着她,嘴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张晶也吵着要去,
结果三个人一块洗完手回来,菜已经上了一大半了。坐下来,开始有说有笑的吃。
随着菜全部上来,气氛也开始浓烈起来,六子女朋友的表现开始回复正常。从言谈
举止上面能看出来,这是个有知识,有内涵的女孩,而且性格开朗。至少到目前为
止,除了刚开始有点儿奇怪以外,还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相反,我倒觉得她是个很
好的女孩,挺适合六子的。
六子和张晶每人一瓶啤酒,我和六子女朋友一人一瓶可乐。可乐虽然不醉人,可是
却逼得你不得不上厕所。所以我站起来要去卫生间,没想到她又要跟我一起去。跟
着她一起上厕所,让我有点儿不自在。
“你真的不认识我?”出了房间门,她突然回头问我。
“我……我应该认识你吗?”把我问愣了,第二次了,今晚第二次把我问愣了。
“我认识你!”她在一个柱子后面停住了,看来是有意用柱子格挡住包房里面可能出
现的视线。
“哦?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我?”我觉得这顿饭吃的太奇怪
了,我有点儿后悔了。
“我叫陈冰清!”她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陈冰清?”我努力的回想,感觉非常的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你刚上大学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你跟冰洁是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孩,她
叫陈冰洁。
“她是我姐!”
“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我还看你面熟呢,原来你是冰洁的妹妹。她怎么样?”我
这才恍然大悟。
“她不怎么样,结婚了,生孩子了。”她说的很平静。
“看见你,跟看见你姐的时候感觉一样。就觉得在哪儿见过,好像是哪个明星一
样。刚看见你姐的时候,我就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后来才发现,你
姐跟以前的松下代言人刘捷几乎一摸一样。你跟你姐也是几乎一摸一样。呵呵,这
世界还真是小。”
“你对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跟你姐相处也不过一星期左右,再说又隔了这么长时间,能有好几年了吧。你姐……”
“能不提我姐吗?”她突然打断我的话。
“哦,对了。在一个女孩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孩,是不礼貌的。我错了。”嘴上这么
说,可我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呵呵,看来我姐对你影响还真不小~。这句话,你也是受我姐影响吧?”
“呃……,还真是。呵呵~”
“我印象里,你好像是挺能言善辩的呀?怎么今天看起来,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怎
么磕磕巴巴的?”牙尖嘴利,这样的女孩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白玲除外。
“你好像不怎么得意我啊?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我得反客为主。
“没有啊?你怎么可能得罪我啊?”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让我心里有点儿冷。
“那,就赶紧去卫生间吧。要不,六子还以为我半路把你怎么地了呢。”我加快脚步。
“你能把我怎么地吗?”她笑着问我。
“不能!”
“呵呵~~”
……
回到座位以后,大家都是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陈冰清也开始频频举杯,虽然是可
乐。这顿饭吃得,后半部分比前半部分融洽,转折点就是去卫生间。晚上9点钟左
右,我带着张晶要走。六子开着店儿里的捷达,要送陈冰清回家。
“能给我个电话吗?”她问我。
“给!”我递给她一张名片。本来这样很不礼貌,但我总觉得她不是个外表看起来那
样的普通女孩。我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所以谨慎为妙。
“谢谢~”她笑着走了,仿佛我给她名片这个举动是理所应当的。‘这~个~女人,不~
寻~常!’,我想起了《沙家浜》里面刁德一的唱词。
……
晚上,外面有点儿阴,一袭凉风吹进窗口。我和张晶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面,端着茶
水,唠嗑。
“看来,你在这个岗位上面还适应的不错呀。怎么样,觉得还行吗?”
“行,我都没想到能这么容易。我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每天都是精精神神的。
不像原来,晚上上班,白天睡觉。上班就是哈欠连天,白天觉也睡不好,吃东西也
不香。哥,你咋知道我能行呢?”
“我觉得你能行。现在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和作息时间,对你的精神和身体都有好
处。如果让你自己选择,你想在店儿里继续干,还是选择其他的职业?”
“我现在就想在店儿里干,店儿里的环境和气氛都好极了,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严
肃。每个人都像是家里人一样,工作也不累,大伙儿还老在一起开玩笑,他们都抢
着当我哥,我都没同意。我就一个哥,就是你!”
“你原来每个月能挣多少钱?”
“哥,我都问了。店儿里一般的员工每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再加上报销的手机费
和交通费乱七八糟的差不多两千多块。要知道,这个数已经不少了,一般的单位不
给上保险也就这个数,你还给上保险,这些就不少了。不过,我想知道,真的需要
我这样的吗?我没来之前,不也挺好的吗?你得说实话,哥。”
“你先告诉我,这个数你满意吗?”
“满意啊!我什么都不会,要是在别处,别说这个数,就是一千块钱也赚不到啊。”
“那就行。你放心,虽然我是你哥,可也不会愣是白养活一个白吃饱儿。从现在
起,你就算是正式员工,工资每个月1200块钱,通讯费和交通费没有限制,全报
销,这个可不能跟别人说。你是我妹妹,所以通讯费和交通费归我,别人可没这待
遇,他们的都有上限,可别说漏了啊。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以后如果做得好,工资
会随之增加。如果能在技术上面独当一面,那就不得了喽~”
“谢谢哥!”抱着我就是一口,茶水洒了一地。
“你想我没,哥?”赖在我身上,她问我。
“想~”
“都两个月了,我都是一个人睡的。你今晚陪我睡~”
“陪~”我掐了一下她红红的脸蛋。
……
离开家里两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洗澡,可是那种离家在外的疲惫没有随着流水而被
洗去。花洒中喷洒出来的热水,让整个身心都像是洗了个温泉澡,分外的痛快,连
呼吸都好像顺畅了许多。雾气弥漫了整个卫生间,舒服的都有点儿舍不得离开卫生
间了。我跟张晶就挤在这不算宽敞的淋浴间里,相互擦洗着对方的身体,温柔和激
情在接触中迸发。
张晶的身材属于高大,肉感十足的那种。白皙的皮肤加上丰满的身材,在浴室的昏
暗灯光下显得白里透红,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诱人。热烘烘的身体上面缀
满了水珠,红扑扑的小脸显得有点儿羞涩。少女特有的鼓胀而又柔软的乳房上面,
乳头和乳晕鼓鼓的,像是一个粉红色的松塔一样。抱着她丰满的屁股,用胸膛挤压
着丰满又温热的乳房,整个身体都贴在她身上,感受着少女的胴体带给我的温柔。
手,一边抚摸着她贴服在后背的湿发,一边揉捏着她的屁股。
可能是因为两个月的禁欲,从进到浴室里面,我的鸡巴就呈现出勃勃生机,傲立至
今。坚硬的鸡巴贴在我的张晶的小腹中间,像是在享受两个身体同时给予的温柔。
她的小手也抱着我的屁股,头贴在我的肩上,抱得紧紧的。水从头顶一直洒落到地
下,带着我俩的体温流向远方。
“想我吗?哥~”她小声儿的问我。
“想,想死了。都两个月了,你哥就跟和尚似的。”抚摸着她丰满的身躯,我发自内
心的说。
“我也想你了,……唔”
没等她说完,我就把她转过来,背对着我。水流和她分泌的淫水的共同作用下,我
从后面顺利的进入她的小屄。一种久违了的,温热和柔软立刻包围了已经硬的有点
儿失去知觉的鸡巴。没有急着做活塞式运动,我把鸡巴插进去以后就用两只手分别
握住了她的乳房和小腹部,身体就保持着插入的状态,没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
阴道里面的褶皱和嫩肉还在徐徐蠕动,手指头在她膨胀却有点儿柔软的阴蒂上面轻
轻的抚摸。我把头,伏在她的后颈,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的舔咬。她有点儿微微
的颤抖,两只手向后抱住我的腰,两条腿向中间使劲夹紧。头向后仰,满脸泛红的
半闭上眼睛,似乎非常享受此时此刻的温存。我顺势从侧面吻上了她的嘴,舌头伸
进她的嘴里,跟她的舌头搅动在一起。至此,两个人的所有部位和器官都紧紧的纠
缠在一起,再没有能互相插入的部位了。
我开始慢慢的抽出鸡巴,然后再慢慢的插入,用心的体会这种温柔的交媾所带来的
至高无上的享受。她也配合着我的动作幅度,慢慢的前后移动自己的屁股。默契的
配合,导致鸡巴每次的插入都能非常深入到底,虽然动作幅度并不大,但带给两人
的确实无比的舒服享受。慢慢的,两人似乎都不满足于这种近似慢镜头的动作,开
始渐渐地加快了速度和加大了动作的幅度。肉于肉的碰撞声音渐渐地清晰起来,缓
慢的喘息变成了呼吸急促的呻吟,身体开始渐渐地绷紧,手的力度也开始加大。
张晶的阴道开始明显的夹紧,那些阴道内壁的褶皱迸发出强烈的激情,使出浑身解
数试图握紧我的鸡巴,以求得最大程度的摩擦和快感。坚硬的鸡巴在阴道里面粗暴
的抽插,冠状沟勾勒着阴道内壁的小肉粒儿,顶撞阴道尽头的嫩肉。我把头紧紧的
靠在她的肩上,用下巴勾住她的肩部,两只手绕过身体紧紧的握住她柔软而又丰满
的乳房。腰部前后移动,大腿跟她的大腿后侧猛烈撞击。阴毛把她白皙的屁股扎的
泛起红晕。
“喜欢吗?”我喘息着在她耳边问。
“喜欢……啊……”
“爽没?”
“嗯……”她羞涩的扭动着身体,点了点头。
“还要不?”
“要,哥……我要你射……里面……嗯……”
“不行。”
“刚来完事儿……”
这句话,让我异常兴奋。说实话,要是现在让我体外射精,那可真是大煞风景。张
晶的话让我兴奋到了极点,开始奋力搏杀。抱紧了她,不仅仅是腰部运动,动作幅
度已经扩大到了连肚子都开始前后运动。每一次都把鸡巴深深的一插到底,然后快
速的抽出来,再凶猛的插进去。整个过程都乏善可陈,但却是最原始的冲动在驱使
着两个异性肉体,尽全力地在追求感官上最大的刺激,以舒缓对对方的极度渴望。
长时间的禁欲,让我的射精欲望来得很快。张晶的高潮,几乎是跟我的射精欲望同
时到来。打着冷战,我把大量的精液射进了她开始有点儿痉挛颤抖的阴道。因为长
时间没有性行为,射精的量很多,乳白色的精液从鸡巴和包裹着鸡巴的阴唇中间的
缝隙里面挤出来,糊在鸡巴和小屄结合的部位上面。有点儿意外的是,射精以后的
鸡巴并没有马上萎缩。还是挺立着,在她痉挛的阴道里面享受着频频紧缩的阴道给
与的刺激。射精以后的敏感,把这种刺激又再次放大,坚硬的鸡巴跳动着表示着愉悦。
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我抱着她。双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抚摸,嘴在她的圆润的肩头、
柔软的耳垂、滑嫩的颈部和丰满柔软的乳房上面轻轻的亲吻,轻舔。仿佛舍不得离
开这少女纯真的肉体,要把这所有的一切都享受一遍。鸡巴还是没有软掉,虽然不
是那么坚硬,但还是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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